事情就这么简单,御剑行侠社就这么结束了。因为打架斗殴受到处罚,不得不向校方妥协,接受学雷锋活动。因为收人钱财顶替罪名,御剑行侠社从此背负污名。
其实,事情早就已经结束,我现在追究根本无济于事。杨丞学长,誉剑学姐都无可奈何,我又能怎么样?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而已。
然而,御剑行侠社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?
这究竟是谁的过错?杨丞学长的过错?誉剑学姐的过错?
我实在不甘心啊!明明还有真正的犯人,真正的犯人还没抓到呢。
没错,一切并没有结束。
“誉剑学姐,请等一下。”
杨丞学长为什么不辞而别?劫富济贫事件真正的犯人究竟是谁?这一切我都不明白,但有一点我明白,御剑行侠社绝不能就此结束。
杨丞学长为什么要将御剑行侠社坚守到现在?誉剑学姐当初又是凭借怎样的初衷创立了御剑行侠社?
无论誉剑学姐,还是杨丞学长,都是没有错的,最后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。
我使足劲奔跑,心中想着杨丞学长的身影,追赶着誉剑学姐的脚步。
“什么事?”誉剑学姐停驻脚步,回头看我。
望着誉剑学姐不温不火的脸蛋。我想,如果是誉剑学姐的话。由誉剑学姐引领御剑行侠社的话,一定没问题的。
我鼓起勇气,豁出去了,说出一句连自己也吃惊的话:“誉剑学姐,我们一同行侠仗义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誉剑学姐,引领我们御剑行侠社行侠仗义吧!”我大声地再说了一遍。
如此羞耻的话,我此时说出来,绯红却没有上脸。
誉剑学姐冷声一哼,“我既然输给了杨丞,御剑行侠社就与我无关了。我想,我本就不该插手你们的事。”
誉剑学姐还在闹别扭吗,我代替杨丞学长道歉:“杨丞学长事后一定后悔,如果誉剑学姐能回御剑行侠社,杨丞学长一定很开心的。”
“杨丞都不知哪儿去了,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?”
的确,杨丞学长已经退学。正因为如此,目前能拯救御剑行侠社的,就只有誉剑学姐了。
我一个人是不行的,没有杨丞学长镇社,才短短两个星期,我便丧失了侠客的意志。别说去行侠仗义,我甚至连基本的学雷锋活动都做不好。
杨丞学长担任社长期间,即便是学雷锋,即便是勤俭节约,也做得有模有样。发传单,扫校庭,搬器材,活动内容还算丰富。然而御剑行侠社到了我手里,就只剩下打扫图书馆。
我要是再这么颓废下去,估计熬不过多久,御剑行侠社就将彻底毁在我手里。曾经答应杨丞学长,将御剑行侠社维持下去的诺言,便无法实现了。
不能让御剑行侠社毁在我手里,我一定要请誉剑学姐出山,带领我们御剑行侠社步入正轨,重振雄风。
恳请誉剑学姐出山主持大局!
我恭恭敬敬地垂下头,“从今天起,御剑行侠社的一切都由誉剑学姐说了算,一切都由誉剑学姐指挥。”
“誉剑学姐,拜托了。”我态度诚恳真切,几乎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
誉剑学姐似乎仍不解气,“说什么都听我的,我才不信呢。当初杨丞让我担任社长,也是这么说的,结果后来却处处与我作对。”
“有誉剑学姐的御剑行侠社,才是御剑行侠社啊。我对天发誓,一切听从誉剑学姐的话,绝对不会违背誉剑学姐的命令。”
“如果你说得是真的,就服下它吧。”誉剑学姐摊开双手,手里有一粒黑色的药丸。
一阵寒风刮过,眼见这一幕,我的热情顿时褪去。难道服下这粒药丸,我从此便命悬它手,必须依赖解药才能活下去。
不听从指令,或者办事不利,就得不到下个月的解药,全身就会奇痒无比,甚至七窍流血,肌肤溃烂而亡。
我手指颤抖,接过黑色药丸。真的要服下这粒药吗?如果要向誉剑学姐效忠,发誓不背叛的话,服下这粒黑色的药丸是理所应当的。
对了,我体质不是百毒不侵吗?有什么好怕的,这药丸不一定对我有效吧。黑色药丸入口,我只觉得毫无味道。
“怎么样?挺好吃的吧。”
“好吃?”
誉剑学姐闷哼一声,撇过头去:“你别误会,我并不是很喜欢吃糖。这是别人给我的,虽然我一向不喜欢吃糖果,但这个倒是例外。就算很好吃,我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,所以麻烦你替我解决了。”
原来是糖果吗,怪不得我一点味儿也吃不出来。
虽然听誉剑学姐解释了一番,但我愣没明白学姐为什么请我吃糖。可能是太好吃了,自己舍不得吃,又不舍得扔掉。
既然学姐说很好吃,我随声附和道:“嗯嗯,的确很好吃,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。”其实我是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啦。
“你还算听话。”誉剑学姐闭着眼,两手交叉在臂膀上,手指来回晃动敲打着。
“这样吧,我要重任社长也不太可能,你依旧是校方认证的名义上的社长,社团事务还是由你负责。”
由我负责?我明白了,誉剑学姐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,隐藏在幕后吧。表面上由我担任社长,实际上却是由她暗中操纵。
“好的,我会保密的。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誉剑学姐的真实BOOS身份,包括御剑行侠社的社员。每天晚上,我会一个人秘密前来此地,听学姐下达指令。”
“你胡思乱想些什么?我可没这么说。”誉剑学姐奇怪看着我。
“……”
“不过,你这个想法倒挺不错。”
誉剑学姐把话顿了顿,下达重要指示:“如今的御剑行侠社,已经不是当年御剑行侠社。这种学雷锋性质的社团,已经与我再无瓜葛,所以你别将我身份暴露给其他社员。虽然我不认可现在御剑行侠社的所作所为,但行侠仗义却是可以有的。你若想与我一道行侠仗义,晚上就单独来这儿见我。”
“时间不早,今天就到先这里。”誉剑学姐打发我,自个儿迈步离开。
咦?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?我一身兴奋劲还没处释放呢。时间还早,才九点出头。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家,我还等着和誉剑学姐行侠仗义呢?
我追上前去,“等一下,誉剑学姐,今晚不去行侠仗义?”
誉剑学姐不耐烦,叉腰歪头,“你还想干嘛?我这几天忙着考试,暂时没空搭理你。”
考试?
对啊,誉剑学姐目前是一名高三学生。对于一名高三学生而言,考试就如同家常便饭。周周练呀,月月考呀,练呀考呀,考呀练呀。反反复复的每一天,分不清昨天与今天,只需记得高考那一天。
目前,我觉得自己功课已经够多了。誉剑学姐作为一名高三学生,功课一定远远比我多吧。我应该体谅誉剑学姐,别耽搁她宝贵的时间。况且我突然想起,自己今天的作业都还没写。
“算了,我也不急这几分钟。”
“如果你真有闲心无处使,我倒想麻烦你调查一件事。”誉剑学姐如是说。
“誉剑学姐,什么事?”我如是问。
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我话里没有这么说,语气里却包含了这个意味。
“关于陆廉,最近总觉得这家伙怪怪的,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?”
陆廉,是指陆廉学长吗?之前听周霖学姐提起过。御剑行侠社三位创社人之一,御剑行侠社最早的一批社员,也就是当初和誉剑学姐,杨丞学长一起创办御剑行侠社的人。
不过,比起熟悉的杨丞学长,和刚认识的誉剑学姐,我对这位陆廉学长可谓一无所知。能和杨丞学长,和誉剑学姐组成三人邦,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吧。
“陆廉学长,是怎样的人?有什么过人之处?”
“这家伙没啥特别,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。学习名列前茅,和老师同学关系也非常融洽。不只是在班上,整个学校都挺有人望,该说是人缘好吗?以前还在学生会工作了一段时间。
话说回来,那小伙子确实具备有亲和力,我对他生不起气来,反而怒火会被他调歇。在御剑行侠社,总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,要不是他插手多管闲事,我老早就和杨丞火拼。这么说吧,比起那杨丞那暴力男,陆廉可要平易近人得多。”
我印象里杨丞学长,就很平易近人了,陆廉学长更甚吗?有时会觉得,杨丞学长稍显沉稳,或许不及陆廉学长热忱。
不过,誉剑学姐,你可没资格说杨丞学长暴力。杨丞学长武艺高强,但从来没对同学拳脚相向。誉剑学姐才是不合心意,就会动手动脚的人。即便目前对誉剑学姐有了新的认识,我依旧忌惮她这点。
“这件事是陆廉她女朋友几天前拜托我的,真是有趣,作为她的女朋友都不清楚,居然来拜托我调查。这些天我一直很忙,没功夫操心,就把事情搁那块儿了。昨日抽空去找他,却没见到他人,找人打听才知道,陆廉这几天都没来学校,据说是受到处分,被要求回家反省了。
我倒是奇怪,陆廉品学兼优,在老师眼里就是块宝,怎么会突然受到处分呢?最近忙着考试,这事儿我暂时也管不了。如果你想掺和一脚就去吧。当然,我也不强迫你,你不想插手就算了。”
“不,我想试试看。”我拽紧拳头,“陆廉学长毕竟是御剑行侠社的前辈,他现在出了事儿,我哪儿有不管的道理。”
“好吧,具体情况,就到三年六班,去找你的唐雯学姐问吧。”
唐雯学姐,陆廉学长的女朋友吧。真是奇怪,她竟然会拜托誉剑学姐调查她男朋友。
“其实,我也希望你能帮忙,真有些担心那家伙。”誉剑学姐手托下巴,微微皱眉。
“最近我实在有些紧张,这两天不用来这儿会面了。调查也需要一定时间,三天后的晚上,你再来这儿向我汇报情况吧。如果不行,我亲自去查查看,但愿到时候不会太迟。”
我在原地静静地望着,誉剑学姐身影没入了的小径中。
为了不辜负誉剑学姐的期望,我一边顺着小巷回家,一边琢磨着怎样调查陆廉学长的事呢?明天下午放学后,又该如何合理安排时间?
作业就不说了,得抓紧时间完成。大小姐如果担心食品安全,百毒不侵的我既然有能力,也愿意陪陪她,帮帮她忙的。
社团活动依然是要开展的。我打算认真对待社团活动,不再得过且过。哪怕是打扫图书馆,也得扫出少林寺藏经阁高僧的风范。
除此之外,我还得抽出时间,调查陆廉学长的事。
时间很紧迫啊。
我倒忘了,周霖学姐告诉了我有关劫富济贫的事件经过。作为交换条件,御剑行侠社要负责为道德模范表彰大会,排演一个节目。如此一来,明天还得和不习商量文艺节目的事。
明天的事情竟然有如此之多!即便如此,我也没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,反倒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。这才是充实有意义的高中生活。包括今晚的作业,我已不再将其视为一种累赘。
之前,无论遇上什么麻烦事情,我都以没时间,忙不过来为由搪塞。那样的我,凡事只会找去借口,已偏离了侠客的道路,失去了所谓的正义。
多亏了誉剑学姐,誉剑学姐凭借个人的魄力,将负能量的我拉回了正途,让我重新认知到正义的可贵。誉剑学姐一贯坚持着自己的正义,誉剑学姐就是正义的化身,御剑行侠社是为正义而战的社团。
此时此刻,我好想成为誉剑学姐的助力,我好想成为正义的伙伴。
誉剑学姐已经高三,理应比我忙吧,依旧忙里偷闲四处行侠仗义。我作为一个高二学生,又有什么资格抱怨没时间呢?
侠客,正是在逆境中求生存。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下,依旧坚守心中的正义。
正义,正义,伸张正义,正义,正义,正义万岁。
哈哈哈,我终于领悟到何为正义。为了正义,不惜牺牲一切,为了正义,付出一切代价都在所不惜。
我顿时燃起写作业的熊熊斗志,迫不及待地大跨步赶回家。
我一路心花路放地走着。心情指数就像猪肉价格,高涨,高涨,持续高涨。
涨啊!涨啊!涨啊!
哇啊啊!别再涨了。
再涨下去,就乐极生悲啦。没留意脚下,我差点被绊倒。这小巷坑坎多,走路千万得小心,天色又黑,路过的人稍不留意就会跌倒,陷进坑里。
记得这路段有个挺大的坑,上星期我就差点陷了进去。记得当时,我路见不平,绕道而行,还被誉剑学姐斥责了一顿。
不过,我明明记得坑就在这附近。
奇怪,坑怎么就不见了?
我埋头搜寻了好一阵,也没发现坑的位置所在,最终只在原地发现些许凹凸的痕迹。
难道,坑已经被沙土石子给填上了吗?
我蹲下身子注视着坑,并思考着,这坑是誉剑学姐填上的吗?
明明不是誉剑学姐挖的坑,誉剑学姐为什么要把坑给填上呢?
……
注视着这个被填好的坑良久,我似乎悟出了一个道理:
这世界一直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坑。隐藏暗处的坑,让人防不胜防,一不小心便会沦陷其中。就在我们发现自己陷进坑里的时候,难免会去抱怨,是谁挖坑不填?是谁那么不讲道德?
然而,我们有没有想过,这坑并不是谁挖的。地球上不少的坑,都是意外产生的,甚至是天然形成的。例如陨石砸落的大坑,水滴石穿的小坑。面对这类非人为的天坑,就算你再怎么抱怨谁挖坑不填啦,也不会有人主动来填的。
御剑行侠社的坑,是誉剑学姐挖的吗?还是天然形成的呢?作为御剑行侠社社长,已牢牢沦陷其中的我,真的能把坑给填上吗?
“徐贤弟,你竟然比我还来得早。”不习出现在门口,一脸不可思议。
“这没什么好奇怪的,我作为御剑行侠社社长,应当做好表率,第一个到是应该的。”
下午最后一节课,我提前五分钟就收拾好了书本,预备工作做好,只听老师一声令下,我便火速赶来。
今后,我不会再让不习抢先。
不习燃起了战意,对站在一旁的小婕叮嘱到,“小婕,下次记得动作快点,我们父女俩一定要勇争第一。”
小婕垂着脑袋,在一旁嘀咕道:“无聊,不是第一就是第二,出发时间全由老师说了算,起点到终点距离也不一致,毫无公平性可言。”
不习听了眉头一皱,教育小婕道:“我们在教学楼四楼,你徐叔叔在教学楼二楼,从距离上看,是他更有优势。但他是高二学生,比我们高一级,老师拖堂的概率也高一级,从时间上看,是我们更有优势。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,只有相对的公平。爹爹给你说的道理,要牢牢记着。”
“白痴讲的道理,能听懂的那叫天才。”
“我的话你没听懂是吧,那爹爹我再给你重复一遍。”
“白痴讲的道理,天才却不一定能懂。”小婕撅着嘴,扭过身子跑开了。
不习无奈地叹口气,“唉,这孩子。”
眼见这一幕,我也只能为他俩叹口气。
“好了,徐贤弟,让我们一起打扫图书馆吧。”
我一口否决,“不习,今天不打扫图书馆。”
不习疑惑,“徐贤弟不来打扫吗?昨天就不想扫,今天又不想打扫?”
是的,我已经受够了,我不想再打扫图书馆了,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,御剑行侠社从今天起将迎来崭新的面貌。
“没错,我们今天不再打扫图书馆,我们今天开展别的活动——打扫校庭。”
“打扫校庭?”
“校园东侧有几株银杏,落叶铺的满地都是,就由我们御剑行侠社解决。”
打扫学校校庭,是去年杨丞学长带领我开展过的活动。这不仅是为了追随杨丞学长的脚步,同时也是作为御剑行侠社重新腾飞的起点。就让我们御剑行侠社为校园的整洁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吧!
“徐贤弟,现在才九月中旬,还没有落叶,这可怎么弄?”
不习若有所思,“我们是要将叶片从树上强行摇落,然后再清扫地面吗?”
我楞了一下,杨丞学长当初是在年末开展的这项活动,也就是十一月末十二月初。那时候,艳黄的小扇叶落了满地。可现在……
这项活动暂时没法开展,那还能开展什么活动?倡导勤劳?宣传节俭?那是要提前印制好传单,现在准备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不习,我们还是打扫图书馆吧。”
御剑行侠社最近的事情真不少。答应周霖学姐的,为道德模范学生表彰晚会排演节目的事。誉剑学姐下达的,调查陆廉学长的事。我得合理安排时间,不能在社团活动上耗费太多精力。目前,御剑行侠社还是继续开展打扫图书馆,这种简单省事的社团活动为好。
“在打扫图书馆之前,我得和你商量一件事,关于道德模范学生表彰大会,我们御剑行侠社得排演一个节目。”
“什么!”不习诧异地瞪大了眼,“徐贤弟,你之前不是说节目名额满了吗?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我挠了挠头,这个该怎么解释呢?难道实话实说?
不习两眼闪闪发光,“难不成,这是徐贤弟你费尽心机,采取某种特殊手段,才为我们社团争取到的?”
面对情绪高涨的不习,我尴尬笑笑,“大概是这样的。”
不习眉毛一扬,郑重向我请愿,“节目的事,请务必交由我负责。”
不知道不习为何对节目如此执着。但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,将排演节目的事情交给不习。
“不习,事情就拜托你了。”
我直奔教学楼五楼,唐雯学姐在三年六班是吧。
放学过后已经十分钟,我现在才赶去,不知还来不来得及,学长学姐们是否已经离开了教室?
陆廉学长在五楼的三年一班。前日,誉剑学姐曾去三年一班打听过,同班同学也不清楚陆廉具体犯了什么事儿?为何会突然被班主任喝令回家反省?
目前,我只能寄望从陆廉学长女朋友,唐雯学姐那儿得到线索。
不习承担的事务够多了,免得他任重而分心,陆廉学长的事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,就由我独自调查。
“不习,一件有关我们御剑行侠社的要事,我必须立即处理。打扫图书馆,就拜托你了。”
在走廊环视班牌号,三年六班门是关着的。我靠近透过嵌窗往里面瞧,教室安安静静坐满了学生,正对着试卷书写。
放学有一段时间了,还在做考试测验吗?见讲台上的中年女老师埋头批改作业。我心头一冷,果然,高二高三学生是不能比的,自己迟早也将迎来这一天吧。
我打算留在教室门口等待,同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,既然三年六班的学生都还在测验,那唐雯学姐也还留在教室里面,至少没有白跑一趟。
由于我不认识唐雯学姐长啥样,等他们测验完了,还得找个学姐或学长问问。
我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。然而,在我等待的过程中,逐渐发现自己是不幸的。
……这都快半个小时。这测验怎么玩儿这么长时间啊?待会儿还得上晚自习,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!
门开了,一位戴眼镜的男生走了出来,深深舒了口气。我想,这位学长应该是最早完成测验,交了卷率先离开的。
“学长,打扰一下?”
“什么事?”头发略显蓬乱的眼睛学长,向我看了过来。
“……”
我突然无话可说,不知道该说什么?
说是要找唐雯学姐吗?麻烦学长帮我把她叫出来好吗?然而,唐雯学姐正在测验,不是我想找她,学长帮忙叫她,她就能立即现身的。
“不好意思,没什么事儿?”
眼镜学长“哦”地一声,便从我身边绕过了。
我突然想起要问什么,“等一下,能告诉我,唐雯学姐长啥样吗?不,我是想问,她坐几排几号?”
“几排几号吗?”眼镜学长心里盘算着,皱眉说,“脑子已经短路,我凭空想不起来。”
眼镜学长走到门前,往嵌窗里瞧了瞧说:“是五排八号。”
我顺着他视线往里面瞅,“奇怪,五排八号是空位呀,那里根本就没有人。”
“门口的同学,别逗留,赶紧走开。”突然被老师打了招呼。我和学长只好移步到了别处再谈。
“因为,她今天没有来学校。”眼睛学长轻描淡写。
唐雯学姐没来学校,那我不白跑一趟,还在门口傻傻等了那么久。我顿时泄了半截气。难道和陆廉学长一样,唐雯学姐也受到处分,被要求回家反省?
“为什么没来学校?”
“她家里出了事儿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父亲被刺杀了。”
眼睛学长平淡的回应,反倒让没戴眼镜的我大跌眼镜。
“啊?”
“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,所以她今天请了假。”
看着一脸淡定的眼镜学长,我最后问了句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唐雯学姐的父亲怎么被刺杀的?”
“我不太清楚。”
看着神情默然的眼镜学长,我最后再问了一句:“那唐雯学姐明天会来学校吗?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哦,谢学长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
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,眼镜学长缓缓走向楼梯。
隔天下午放学,我将图书馆的事托付给不习,再次前往三年六班。
今天和昨天情况不一样,没有考试测验。我站在门口往里面瞧去,教室里就十来号人,大部分学生都已离开。唐雯学姐会不会也离开吃饭去了?我岂不是又白跑一躺。
“同学,你找谁?”见我朝里面张望,一位学姐好奇地问我。
打扮很检点的女生,头发不长刚及肩头。
“唐雯学姐在吗?”
“不在。”
“那她今天来学校了吗?”
“来过,不过已经离开。”
“刚离开不久吗?”
“不,离开有一段时间了。”
这位学姐心思细密,看出了我的来意,“你是听说唐雯父亲出了事,前来慰问她的吧。她今天是有来上课。不过,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,估计也没心情听课。她下午只上了一节课,便向班主任请假离开。”
哎,我今天又来晚了么。
当我灰溜溜地回过身,准备离开之时,面前却跳出一张女孩笑眯眯的脸孔。
“鸿渐,你在干嘛呢?”
“大小姐,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
大小姐笑容褪去,好似生气地说:“还说我,鸿渐你才是,作为御剑行侠社社长,居然连续三天不参加社团活动。”
“拜托,我去不去,又没碍着你。”
“太过分了!鸿渐居然丢下我一人打扫图书馆。”只听大小姐一个劲地埋怨,“道德败坏,丧尽天良……”
大小姐分明是在无理取闹,打扫图书馆的主力干将是不习,有她什么事?她曾为我们御剑行侠社出了几分力?最不把社团活动当回事的就是大小姐,她有什么资格指责我。
“别烦我,我没去参加社团活动,是为了调查很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重要的事情啊?”大小姐睁大一双晶润的眸子,望着我不停眨巴眨巴眼。
那模样,就像死皮赖脸的小狗。
在大小姐的纠缠与威胁下,我迫不得已将陆廉学长的事情说了出来。而有关誉剑学姐的信息,自然是要保密,绝对不可泄露。像大小姐这种边缘人物,根本没有权限知晓我社的核心机密。
由于时间尚早,我可不能让大小姐偷懒,拉着她加入了打扫图书馆的队伍。
社团活动结束后,不习、大小姐和我在社团活动室,一同商讨陆廉学长的问题。
“什么!御剑行侠社的前辈出事了!难怪徐贤弟最近都没来参加社团活动,原来是在操心这事儿。”不习对我竖起大拇指,意思是“好样的”。
我将有关陆廉学长的事情都告诉了不习。虽然不指望他能帮多大忙,我还是和不习商量一下,多一个脑子,多一份思路。
两天已经过去,明天就得向誉剑学姐交差,事情却毫无进展。
唯一打探出的消息,便是唐雯父亲遇刺了。这看似是个关乎人命的大讯息,实际上,又有什么用呢?我想调查的是陆廉学长,而不是唐雯学姐。唐雯学姐父亲遇刺,又关陆廉学长什么事?
我叹了口气说:“就是这样,我白跑了两趟,就连唐雯学姐的面都没见着。事情进展很不顺利。”
“不,徐贤弟。唐雯学姐,你其实早就见过。”
“……”
不习闭上眼睛,手摁额头,故作神秘地笑了笑,“我已经明白了。”
我疑惑,“不习,你明白什么了?”
“当然是事件的前因后果,有关陆廉学长的一切,我已经成功推理了出来。”不习顿时挺直身子,绽开了明澈的双眼。
小婕蹲在角落嘀咕道:“装模作样。什么推理,全是胡言乱语。满嘴瞎话,误人子弟。”
“大人说话,小孩子别插嘴。”不习瞥了眼蹲在墙角的女孩,老气横秋地教训道,“小婕,你怎么还待在这儿,晚自习的时间快到了,你怎么不回教室写作业?”
小婕蹲在原地不动,并没把不习的话当一回事。
“乖,听爹爹的话,快去写作业。”
小婕夹紧怀中的白老,不情愿地站起身,捏了捏白老的耳朵,撅着嘴跑开了。
……
不习重启话题,“徐贤弟,你还记得刚开学那几天,有位女生来到御剑行侠社,想委托我们找人吧。”
的确,开学初是有一位栗发女生,来我们社团活动室,说是找寻御剑行侠社的前辈,我原本以为是指杨丞学长。
难道说,“那女生就是唐雯学姐,当时是来找陆廉学长?”
不习点点头,“我想就是这样。陆廉学长和唐雯学姐是男女朋友关系吧。当时我问那女生找谁,是不是找她男朋友,她点头说是。”
经不习一提醒,我顿时想了起来。前天下午放学,我因为心情不畅拒绝参加社团活动,在校园闲逛时也撞上了那名女生。当时见她神情落寞,恍如行尸走肉,似乎遭受了重大打击。根据眼镜学长所说,唐雯学姐的父亲就是那日被刺杀的。如果那女生就是唐雯学姐,那时候通过电话得知了父亲遇害的消息,会是那副恍惚神情也就理所当然。
没错,那女生就是唐雯学姐。
不过,我记忆里还是有点奇怪,“当时不习问起唐雯学姐是不是找她男朋友。唐雯学姐先说的是,后又立马改口说不是。陆廉学长不就是唐雯学姐的男朋友吗?为什么要突然改口呢?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哼哼,这正是事情的关健。”
不习得意笑笑,继续解释道:“为什么先说是,后说不是?这个问题很简单,他们俩刚分手了呗。”
“分手?”
“刚分手还不适应,唐雯学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不小心说成了是。更有可能,他们并不愿意分手,却不得不分手。虽然唐雯学姐想说是,但迫于无奈,只能说不是。”
“什么意思?不愿意分手,却不得不分手?”
“陆廉学长和唐雯学姐都升上高三了吧。作为一名高三学生,要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当中,怎么能有闲工夫谈恋爱呢?”
原来如此,不习推理确实有理有据。
不习摊开双手表示,“说到这里,一切都很清楚了吧。为什么陆廉学长会受到处分?为什么唐雯学姐的父亲会被刺杀?”
“不,我不清楚。不习,请继续说。”
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事情还不简单。
陆廉学长和唐雯学姐并不想分手。可唐雯学姐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学习成绩着想,不断地给陆廉学长施压,逼迫他们分手。
陆廉学长不肯妥协,仍然在父亲大人眼前,和唐雯学姐卿卿我我。
面对死缠着自己女儿不放的男生,唐雯学姐的父亲无奈之下,只好找上了陆廉学长的班主任处理此事。
执迷不悟的陆廉学长,受到了班主任的处分,被要求回家反省。
可恶!不把女儿给我,我就要你偿命。
陆廉学长,一怒之下,便将唐雯学姐的父亲给杀了。”
不习无奈地耸耸肩,“哎,江湖儿女,就是容易冲动。”
这算什么狗血剧情啊!原本还以为事情能有新进展,不习最后的两句话,却让事情回归到了原点。
算了,对于不习的推理,我原本就不抱期待的。
“真是精彩!”刚才一直在静静剥着橘皮的大小姐,此刻突然鼓起掌来,“不习哥,后来还发生了什么,继续继续。”
“大小姐,别在不该喝彩的时候喝彩,这就好比把颜料瓶当色素饮料喝一样傻。”
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,我清了清嗓子,“我看时间不早,还有不少作业要写,今天就散会吧。”
“徐贤弟,别急着走。正如萱妹所说,事情还没有结束。”
不习摆出一副攸关人命的紧急模样,“仇怨一但结下,便不会轻易化解,父亲惨遭杀害,唐雯学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不习,你有完没完。你不会是想说,唐雯学姐打算刺杀陆廉学长,以报杀父之仇吧。”
“不愧是徐贤弟,和我想的一模一样。今天为什么唐雯学姐早早离校了?为什么下午只上了一节课就离开了?想必她就是压抑不住仇恨,迫切着想要找出陆廉学长,以血敬血。”
我一时说不出话来,“不习……可以了……就这样吧。”
“徐贤弟,怎么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不习痛心地质问我:“难道我们就此袖手旁观,任由唐雯学姐去报杀父之仇?冤冤相报何时了,这个道理徐贤弟你又不是不懂。我们御剑行侠社应该积极插手此事,帮助陆廉学长和唐雯学姐化解仇恨才是。”
我捂住双眼,想让自己静一静。
“不习,即便真如你所说,陆廉学长和唐雯学姐之间存在有血债,我们也化解不了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
因为……这不是江湖,因为……这也不是武林。
杀人,在我们这个法制的时代,并非被视为对个人的威胁,而是被视为对整个社会的威胁。如果陆廉学长真杀了唐雯学姐的父亲。他并非是唐雯学姐个人的仇敌,而是作为整个社会的公敌。
我们没有代表个人复仇的权利,只能代表社会去复仇,代表法律去复仇。能代表社会去复仇的,能代表法律去复仇的,那便是警察吧。
什么杀父之仇,不习的猜想,根本就不可信。下午放学后,我再次来到三年六班,希望能见到当事人,打探到事情的真相。
我这已经是三顾茅庐,诚意天可怜见,也该让我见唐雯学姐一面了吧。不习为了求证他的猜想,硬是要跟过来。
“别乱跑,跟爹爹一起走。”于是,小婕也跟来了。
大小姐不知什么原因,也跟来了。
这样一来,御剑行侠社就全员出动,打扫图书馆的事只好拖后。不知是仗势宏大的缘故,还是事不过三定律,这次真就见着了唐雯学姐。
“是谁找我呢?”发出这话的栗发女生,果然是我曾见过面的。
“你就是唐雯学姐。”
“原来是你们啦,找我有什么事。”虽然只有一面之缘,唐雯学姐似乎还记得我们。
不,应该是两面之缘,但第二面只是我的单方面,唐雯学姐根本没注意到我。
不习上前拱手致意,“唐雯学姐,当初不知你是学姐,失敬失敬。”
唐雯学姐腼腆地摆摆手,“不……不用客气。”
奇怪,唐雯学姐面色平静,一如夏日的湖面,情绪就像蜻蜓点水,只微微泛起波澜。
我想,遭受亡父的重大打击,理应陷入情绪无法自理的低潮。可唐雯学姐脸上没有丝毫悲伤,就像没事儿人一样。难道短短几天时间,唐雯学姐就从丧父的沉痛中解放出来了。
不习开门见山说:“我们找学姐,是想向学姐你打听一件事。”
“好的,只要是我知道的事。”
“那我就直说咯,你父亲遇刺的事……”
唐雯学姐眼圈红了。
“呜~呜~”唐雯学姐低垂着脑袋,掩面呜咽,已经泣不成声。
这……这怎么回事?
怎么一下子就哭了起来?
情况太突然,我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着了,就连不习也愣住了。
唐雯学姐掏出卫生纸,哽咽着说:“抱歉,失态了。”
“我去趟卫生间,你们稍等一下。”唐雯埋头啜泣着,小跑着离去。
我呆呆地望着唐雯学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。
“徐贤弟,怎么办?”
“还能怎样,只能等了。”我和不习商讨着,待唐雯学姐回来,问话怎么也得委婉一点。
五分钟,过去了……
十分钟,过去了……
十五分钟,过去了……
不习耐不住了,“怎么回事,这都五十分钟了,唐雯学姐怎么还不回来。”
“哪有五十分钟,才十五分钟好不好,不习你生物钟怎么走的。”
“好吧,就算是十五分钟,那也够长时间的。别说去洗把脸,就算是洗澡也该洗完了吧。”
谁知道呢?等女生就是麻烦。我看着倚靠着墙壁,专心玩手机的大小姐。心里琢磨着,大小姐每次参加社团活动都是迟到,这迟到的时间她究竟用来干嘛去了?
“奇怪,小婕,跑哪去了?”
听不习这么一说,我环顾四周,竟不见了小婕的踪影。
“这孩子太不听话,又四处乱跑,回来看我不教训她。”
不习眼里一团火气,我实在没精力去搭理他,把头偏向一侧。
唐雯学姐怎么了?为什么还不回来?
拐角处出现了一名女生,我眼睛登时放大,却是小婕。小婕怀抱着老白,缓缓向我们走来。
不习迎上前去,挡在小婕身前教训道:“小婕,你这孩子怎么又不听话。刚才跑哪儿去了?”
小婕没有搭理不习,直接从不习身边绕了过去,转而向我走了过来。
我微微低头,疑惑地望着小婕。
“你是在等那女生?如果是这样,那就不必再等,她不会回来的。”
小婕的话让我更加疑惑。
“她刚才被人劫走了。”
劫走?怎么回事?
见小婕神情凝重,我忍不住问:“谁劫走的?”
不习突然插嘴:“别听这孩子瞎说。”
小婕将不习晒一边,回答我的话,“看身形,应该是一个男的。”
“看身形?”
“是的,那人蒙着面,没法看清脸。”
“你确定是被人劫走的?”
“确定。”
不习将小婕拉到一旁,苦口婆心地教育,“你这孩子,还学会撒谎骗人了……我告诉你……”
唐雯学姐被蒙面人劫走,究竟怎么一回事?
“小婕,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……要挑选合适的时机……“
我正琢磨着蒙面人的事,没留意不习在一旁叽叽喳喳说着什么。
过了一会儿,小婕气呼呼就走了。
不习拍拍我的肩,“别在意那孩子的话,全是逗你玩儿的。”
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,要是真如小婕所说,唐雯学姐被蒙面人给劫走,再等下去也没有意义。
事不宜迟,必须立即采取行动。
“大小姐,麻烦你到卫生间看看。”
大小姐仍然盯着手机,嘟着嘴很不情愿地说:“干嘛叫我啊,鸿渐你自己去不行吗?”
“我怎么去呀!”可恶,我真生气了,“大小姐,你能稍微帮点忙吗?我完全不明白,你跟着来到底起什么用啊!”
“好吧,好吧。”
大小姐懒声赖气,“鸿渐真是的,遇上点小事,就想要麻烦我。你要知道,我一般是不会轻易出马的。别忘了,晚上陪我一起用餐哟。”
看着大小姐慢慢踱步至女厕,让我心里急得啊!
拜托,动作能快点吗?这都耽搁多少时间了,图书馆还没打扫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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